老上海的大部分居民,都住在弄堂里。可以说,没有弄堂,就没有老上海。如今,上海到处高楼林立,充满现代化的气息,但还保留了一些能够代表上海文化的元素,弄堂就是其中之一。弄堂是老上海独一无二的象征。弄堂就是江南的命脉。从高空俯瞰这些间隔交错在现代建筑与老宅之间或小桥、堤岸、街道之间的弄堂,它们就像是一条纵横交织的记忆之线,把江南的昨天、今天都编织在了它的经纬之间。
上海的弄堂,也叫里弄。“五户为邻,五邻为里”。弄堂与南方的巷子、北方的胡同意思类似。上海的弄堂由连排的石库门建筑房子所构成,孕育了近代上海风情独具的弄堂文化。
“弄堂”,古时写作“弄唐”。“弄”有小巷的意思,是从五代十国开始使用的。明代祝允明在《前闻记》里写道:“今人呼屋下小巷为弄。”“唐”是古代朝堂前或宗庙门内的大路。这个汉字在两千多年前的《诗经》中已出现。“唐”在古汉语中有多种含义。“大路”是其中的一种。《尔雅·释宫》给它下了“庙中之路谓之唐”的定义,但是,随着时代的变迁,“唐”作为“路”的这层意义,也渐渐地淡化。其实,“堂”的本义是对房间的称谓,与大路、小巷无甚关系,在近现代汉语中,“堂”与建筑学的联系,比“唐”更紧密些、更确切些,因为“堂”与“唐”谐音,“弄唐”就演化成了“弄堂”。
“弄堂”,是上海所独有的居民住处。它的出现和上海的历史背景有着深切的关联。《南京条约》的签订催生了上海弄堂的诞生。从1845年起,英、美、法、日相继在上海划定自己的势力范围,先后建立了英租界、公共租界和法租界、日租界,而老城区一带则为华界。
“弄堂”石库门住宅的大批兴建起于19世纪60年代。1860年以忠王李秀成为首的太平军发动东进,攻克镇江、常州、无锡、苏州、宁波等苏南浙北城市,迫使数以万计的苏南、浙北难民进入上海租界避难,致使租界的人口急剧增加,住房问题日益突出。租界为接纳难民,动员商人投资住宅建设。为了充分利用土地,设计师将欧洲的联立式住宅同中国传统的三合院和四合院相结合,创造出这种中西合璧的新建筑样式的里弄住宅,即石库门建筑,大批难民得以安身。
仅从19世纪末至20世纪30年代,近2300万平方米的里弄房子在数年间就占据了上海滩的大块地皮,里弄的格局采用中式结构,欧式联排的方式,在一条纵轴上依次展开,前后排排伸展,上海最初的“小区”,就是这样如棋盘展开,确立了城市的格局。
我们可不要小看了旧上海的弄堂。很多名人聚集于此。上海许多弄堂是具有历史意义的建筑物。不少弄堂都记载一段令人难忘的红色历史。在思南路周边地区建造于1918年的老渔阳里和新渔阳里,可以说是典型的早期石库门里弄建筑。1920年的春天,陈独秀将《新青年》编辑部从北京迁回上海,入驻老渔阳里2号。这里成为共产主义火种点燃的地方。1920年8月22日,中国第一个共青团组织——上海社会主义青年团,也在新渔阳里6号正式成立。新渔阳里6号成为中国共产党的摇篮之一。
在山阴路大陆新村9号的鲁迅故居,是一幢红砖红瓦的三层新式里弄住宅,他在这里度过了人生最后的三年。邹韬奋住过万宜坊,何香凝住过复兴坊,沈钧儒住过桃源坊,傅雷住过安定坊。他们都使这些弄堂留下了有价值的文化的元素。吴昌硕住在山西北路457弄吉庆里12号,从1913年69岁时入住,直至1927年去世。这座石库门房子吸引了许多名人雅集,王一亭、陈师曾、张大千、潘天寿、刘海粟等都曾在这里向吴昌硕求教。吴昌硕在吉庆里办了一所不挂牌的中国画研究院。
因此,上海的许多弄堂,平淡有奇,值得随时去走走逛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