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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年是一场长途跋涉的返璞归真 眼中皆是风景

2021-06-11 09:31:52 来源:今晚报

木心先生说:“中年是一场长途跋涉的返璞归真。”人也只有过了不惑之年,才有机会活成自己期待的样子,一卷在手,闲览诸书,有大欢喜、大满足,眼中皆是风景。

年少的时候,自恃有着大把的青春可以挥霍,对中年颇有微辞,似乎人到中年就只剩了世故油腻还有发福的身材、琐碎的家常。

时间从来都是公平的,不偏不倚,不会优待任何人。我曾经对中年有多抵触,四十岁后对年龄就有多恐慌。接踵而来的儿子升学压力、家庭重负,还有身体预警,感觉人生便这么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尴尬的困局。尤其是儿子高考、报考的那几个月,因为焦虑,我的神经衰弱症越来越严重,连续多日的失眠让我不得不每天都超剂量服用安眠药;体检报告上超标的指标越来越多,慌乱中我把日子越过越窄,像是一只被生活牵制的木偶。终于在焦灼中等到了儿子的录取通知书,我长吁一口气。

因为疫情的原因,学校要求新生入学时家长只能送到校门口,我站在门外,用眼睛跟着他的背影一寸一寸往前挪,等候着他能回头一瞥——但他没有,一次也没有,拎着行李和接新生的同学径直走了。我在那一刻,觉得整颗心突然空了。我开始对他进行微信轰炸,几个小时等不到他的回复,整个人便开始不安,但常常是我一条接一条的消息推出去,他也只是漫不经心地回复:“嗯”“好”“行”。国庆假期结束,我送他去高铁站,依旧是我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背影,而他,阔步向前没有回头,他的背影比一个月之前挺拔了很多。我也在那一刻突然明白,我们俩的世界因他的独立已被正式切割开。他终于可以如愿地按照自己的意志做一个真正的成年人。

中年如新,岁月如旧。人到中年,最应该学会的是在慢慢变老的过程中,怀着一颗平常之心与时光相融相欢,诸如牵挂、惦念、焦虑及欲望等等,何须簇拥得密密麻麻,何必解释得唇干舌燥,何苦撑持得满打满算——累赘!减去,删繁就简,对儿女如此,对自己亦如此。人总会是回归的,有的时候,我们没有费尽心力挤向中心,只是在边缘地带徘徊一下,却自有一种疏朗的轻松感。不管是为人父母,还是为人儿女,都应该学会用一颗平常心去接受,哪怕是最悲情的离散。平淡也好、庸常也好、苍茫也好,这些都是岁月的赠予,若怀着朴素干净的情怀,一一接受,便能在光阴中越活越平静辽阔深厚,把气质里的圆润温暖,一点一点渗透出来。